人间事事可入文
答应给登煌先生小小说集《脱颖而出》写序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杂事缠身,未能成文,心怀愧疚。
在生活的广袤画卷中,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可能隐藏着动人心弦的故事。当我阅读他精选一百五十余篇,近20万字的这部作品时,我是震撼的,从他妙趣横生的故事设计、呈现,以及对世间大千万物的洞察、思考,可以看得出他对生活的热情态度和处世哲学。正如法国作家雨果所言:“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在这部小小说集,我看到了他对人的内心世界的一次探索。
小小说大概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至今走过百年历史。作为新兴的文体,短小精悍却能快捷地记录时代细枝末节,其丰富的信息量与“信息时代”不谋而合,截取一个社会热点,一个全新的观念,一个重大的改革事件的片段或场景进行横断面式的书写。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阅读多元化的今天,人们的时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小小说正好满足了人们对碎片化阅读的需求。它可以在短暂的闲暇时光里,为读者带来一份心灵的慰藉和思考的空间。文字虽短小,却纸短情长,映照时代的细枝末节。
正因为小小说有着这样的特点,才体现了它无穷的魅力。我在阅读登煌先生这部《脱颖而出》时,能够从他的文字里找到生活中的矛盾和问题、人性的复杂和冲突,掩卷之余,静下心来思考人生,感悟社会,从他的开篇之作《古道》可窥一斑。每一篇小小说都是一颗璀璨的星星,照亮了人性的角落,展现了人间的冷暖。
文字在于有趣,它能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停下脚步,会心一笑;能让我们在疲惫的心灵里找到慰藉,重拾力量。他在《道高一尺》里写到喝酒的趣事,让我对张良和王强印象特别深刻,让我在文字的趣味里,领略人间的多彩与美好。这些可爱的人物形象,充分展现了书写对象的人物性格、情感和内心世界。
他在《蛋糕》一文里,老师陪凤阳过生日读来令我动容,让我想起王尔德的“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他在给小说人物和小说世界注入了包容和宽厚,还有一份暖暖的正能量,让我体味到人情世界的温暖。小小说容量小,却体现了一名小小说作家的智慧和超脱,平实的故事却给人以力量。故事的力量在于它能让我们感同身受,体验他人的生活,从而更好地理解自己,并与这个喧嚣的世界友好相处。在这部集子众多的篇什里,体现了登煌先生对这个世界和人间悲欢离合的叙事表达,从情感到内涵都能唤起我们对这个世界美的期待。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用观察世界的眼睛和心灵观察世间万物,用手中的笔表达人间烟火,写出世态人心。这些也体现了他的写作态度,在技巧上融入了平民艺术,俯下身子说话,这些小小说读起来倍感亲切。人间事事可入文,生活中的一个小细节,一个小契机,一个小幽默,一个小的横切面,都被他处理得惟妙惟肖,张扬短小的文字魅力。我在读到《三个营》里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西老表说普通话。”,忍俊不禁了。
从文字可以看得出来,登煌先生是一位幽默的人,从他的为人处世可以看出,从他这部小小说集更可以看出。他在《没广告的电视》结尾处制造出人意料的情节:“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定要正宗货,别像卖给冯老师的那台电视,尽是广告。现在,我先扣二百五十块钱,你如卖给我有广告的电视,那我就不退这二百五给你了。”这些艺术的话语,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让我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好小说离不开一个精彩故事的内核,他在这部小小说集里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个好故事。每一篇都调动了合情合理的小说艺术手段,通过描写、叙述、留白等情节设置和营造氛围来表述或诠释好故事。他用文字描绘出生活的酸甜苦辣,展现出人性的光辉与黑暗。每一篇小小说都如同一颗独特的宝石,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作家的本事就是讲好故事,在这一点上,他做了最大的努力。我在阅读这部作品的过程中,领略到了小小说的无穷魅力,在这些短小精悍的故事中,感悟到了人性的美。
登煌先生此前集出版过《幽思轻语》等文集,主要是散文,此次呈现给我们的是小小说。与这个世界相遇的方式很多,比如在文字里相遇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当我缓缓打开书页,仿佛登煌先生儒雅地朝着我笑,他的笑带着谦逊。我知道,他在酝酿下一部作品,我们共同期待这样美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