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种的菜

2024-09-09 黔东南日报 龙柳仙 吕铀

  周末回家,黄瓜、茄瓜、丝瓜、苦瓜、毛冬瓜、西红柿……红的绿的紫的,各种颜色;大包小包,各种袋子塞满了后备箱。

  每次回家,返程时,母亲总会把我的车塞得满满当当,而其中最多的,便是她亲手种的各类蔬菜。

  母亲的菜地,是她精心呵护的一方小天地。从年轻时的几十块菜地,到现在的几块菜地,不论大小,那菜地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饱含着她的汗水与心血。从春天的播种,到夏天的灌溉,再到秋天的收获,母亲像照顾孩子一样,悉心照料着那些蔬菜。逢干旱的季节,母亲为了让蔬菜免于干涸而死,她会每天提水去浇菜。隔壁的嫂嫂跟我说,有一次下午四点多看到母亲拿着一只灰浆桶,半桶半桶地提水到高坎下的一块菜地浇水,爬上爬下、趔趔趄趄来回了十多次,看得她心惊肉跳。

  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快走,也不能提过重的东西。可对待这些蔬菜,却没有过丝毫的马虎。

  母亲种的这些蔬菜中,大多是我喜欢的,水果玉米、生菜、紫薯……有时候我随口一提的蔬菜,母亲总会偷偷记下,然后在应景的季节种上。待到快成熟,便会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记得有一次,我提前告诉母亲不要准备太多东西,因为车子装不下。可当我要离开时,母亲依然拎着大包小包蔬菜向车走来。在她蹒跚的脚步中,我看到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汗珠就像璀璨的珍珠。那双手,因为长期的劳作而干燥粗糙,却稳稳地拎着装满蔬菜的袋子,好似拎着无比珍贵的宝物。

  嫩绿的青菜,叶片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新鲜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像刚出浴的绿衣仙子。母亲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车里,嘴里念叨着:“这青菜是我今天早上刚摘的,嫩的很,回去赶紧吃。”红彤彤的西红柿,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宛如一个个可爱的小灯笼。母亲拿起一个,用衣袖轻轻擦了擦,说:“这西红柿,没打一点农药,纯绿色,吃着放心。”还有那一根根的水果玉米,颗粒饱满、新鲜水灵,像晶莹的珍珠。母亲边塞边说:“这是你喜欢的,看看我种成功了没有!”

  不一会儿,车子的后备箱、后座,甚至副驾驶的位置都被蔬菜占满了。看着被塞得几乎没有空隙的车,我的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无奈。感动的是母亲对我的那份深沉的爱,无奈的是她总是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给我这么多。

  在母亲的眼中,这些蔬菜不仅仅是食物,更是她对子女的牵挂和关怀。每一棵蔬菜都承载着她的辛勤付出,每一次塞满车的举动,都是她爱的表达。

  有一位名叫“是个懒妈LM”的网红说:你可知道在你眼里不起眼的东西,那都是父母满满的爱意。你觉得板栗现在吃可惜,而父母觉得孩子没吃上才是可惜。钱可以随处买到这些东西,却买不到父母赋予它的爱意。父母的爱无分贵贱,他们用最朴素的东西,表达最深沉的爱意。再大的后备箱也装不下父母的爱和牵挂。所以,大方地接受父母的东西,也是一种孝顺。

  所以,现在每每回家,我都会主动地挎上菜篮,拿上镰刀,去菜地里采摘母亲亲手种下的那些“爱”。生怕母亲辛苦地种下了还要她亲自采摘送到我的面前。

  如今,每当我打开冰箱,看到那些母亲种的蔬菜,就仿佛看到了她在菜园里忙碌的身影,那弯着腰除草的样子,那专注浇水的神情,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这些蔬菜,不仅滋养了我的身体,更温暖了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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