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安全感”
五月是繁盛的时节,外面的世界落英缤纷,林木成荫。今年“五一”刚过几天就是立夏,由于好长时间没有下雨,高温天气比往年来得早一些。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置身于钢筋水泥的环境中,干燥难耐。水泥地板早早就闪光耀眼,热浪呼呼袭来,没什么必要的事真懒得走出家门。
今天我调休在家,一上午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斜身躺着。客厅一角落地电风扇不停地摇头摆动,室内空气很闷热。过一会,我起身到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朱自清的散文集,翻翻看,打发时间。又过了一会,我正看得起劲。母亲说她忙着熬海带绿豆汤抽不出身,叫我自己去学校接一趟还在读小学的儿子。我不情愿地“噢”了一声,穿上防晒服走了。
到了学校门口的接送点,那里已经人头攒动,乌泱泱挤着好几百号人,都在翘首以盼。热辣辣的骄阳直射脸上,我赶紧找一个人少的地方等着。西墙角边那棵像绿绒大伞般的榕树吸引了我的眼球,迫不及待冲过去,在榕树底下刚站稳,听到有老人喝斥小孩的声音传来:“不要跑!慢点,有车。”随着又传来长长的刹车声。大家纷纷议论起来:“哎呀,还好还好,太危险了,就差点……”被好奇心驱使的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这时,我看到一个瘦小坚韧的身子、满头白发的背影。他时而挥挥右手,示意过往车子前行;时而摆摆左手,叫过斑马线的学生停下;时而左右手同时出动,做出“停止”和“前行”的指挥手势。我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距离有点远,只看到汗水打湿了他背后一大块衣服,每个动作显出十分有力而且很流畅!
“这个老伯七十七岁了,他每天来接孙子,总要在那里维持交通秩序一阵子,天天做好事。真了不起!”几个老阿姨在一旁闲聊,她们竖起大拇指夸赞。我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看前方那个背影,不禁想起刚刚读过朱自清的《背影》,老父亲爱子心切,努力爬上月台去买大橘子,他那肥胖笨拙的背影,让“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对父亲满满的愧疚。而此时此刻,眼前路口那个正在忙前忙后的老人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我”的父亲?不,那形象越来越高大,我的眼睛不免湿润了。头顶上的烈日像剑一样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射在我身上。汗水滴答滴答顺着眉毛发尖流下,莫名的感动一直往上涌。日复一日去做同一件事情,这种“坚持”让我肃然起敬,做一件好事不难,难得的是天天做好事啊!
回家路上,我边回想边走。很快我们就到家,一进门马上跟母亲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母亲把晾好的绿豆汤盛上桌,走过来拍拍我的手说:“年轻人,现在社会上好心人很多,你多出去转转就知道了。”我若有所思。她是怪我太宅太懒吗?
五月的阳光明媚,有人说“炎夏将至万物长,日光明媚且张扬”,夏日阳光灿烂,万物生长茂盛,到处生机勃勃。目光所及之处,处处皆美景,若要排序呢,我觉得还是路口那个背影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