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或雪

2024-03-27 黔东南新闻网 杨 岚 吕铀

  有时候我很想质问爸爸:为什么给姐姐取了四个字的姓名,而我只有两个字?为什么姐姐的名字里有“雨”,我的名字里却没有“雪”?

  要知道,我小时候特别想玩雪。记得我两岁时的2008年,曾下过一场大雪,听大人们讲当时还造成了重大灾害,居民的水管都被冻住供不了水,供电也一度中断,运输的车辆也难以出行,给人们的生活造成诸多不便。在我有限的记忆中,自2008年那次大雪以后,我们这里好久没见过什么大雪了。我生长在南方的一个偏远城市,据说当年柳宗元在我们这里写下了著名诗篇《江雪》,诗歌描绘的雪景,放在今天恐怕不输给2008年那场雪。但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家乡却没有下过几次大雪。雪,洁白无瑕,纯洁如仙子,令人亲近。今年好像特别冷,立春前曾下过一次冬雪。这才过完年,就已经下了两场雪了,且下得比较大,这都春天了,可是天气还是好冷啊!

  我喜欢下雪的天气,喜欢雪落在我手上的感觉,喜欢戴着耳机听着歌在雪中漫步思考未来的样子,甚至还喜欢堆雪人。可是,我也讨厌雪化成冰冷的水滴在我的头上,因为那是一种刺骨的感觉。

  天气冷了不少,这几天爷爷身体不好,我不得不跟随父母回到乡下老家去照顾爷爷。记得那天我刚回到城里,下午奶奶就打电话给妈妈说爷爷可能不行了。我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沉默了,反应过来后我反驳妈妈:“不可能!我中午出门的时候爷爷还很好!怎么会这样呢?我现在就回去!”我出了小区大门,就开始下大雨,公交车还没来。因为是临时停靠点,公交车站没有雨棚,路边的行人纷纷跑走避雨,只有我淋着雨在等车。我本来可以转回去拿雨伞,但我想体验一下被寒雨淋湿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像极了一个小丑,表演着节目观众却不看我一眼的小丑。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看见了一辆摩托车靠近,便毫不犹豫招了招手并坐了上去。

  雨越下越小,下着下着,就变成了冰雹,打在脸上冰冷的疼。等我狼狈到家时,只看见了奶奶哭红了眼眶,抱着爷爷一起哭。爷爷脸色很不好,没有血色,也没有精神,仿佛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徘徊,而奶奶则抱着爷爷不放,似与死神在争夺。我弱弱地喊了一声:“爷爷!”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爷爷看了看我,眼神似乎在一瞬间被亲情点亮。我相信爷爷的坚强,也相信奶奶的细心照顾,心里暗自祈祷:爷爷没事,就好!

  过了几天,元宵节也过去了,开学到来了。因为全家人都在惦记爷爷的病情,我原本复杂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可是爷爷还没有痊愈。爸爸妈妈既要工作,更要照顾爷爷,他们也很累,而我却帮不了忙,心情瞬间就像这雨转雪一样,冰冷至极。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爷爷面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的,我只知道我不想寄宿,好有更多的时间回乡下看望爷爷奶奶,但是……

  我不想寄宿,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再闹下去,我已经不小了!

  我妥协了,好像这几天的天气,好了不少。开始出太阳了,雪化了,从房顶滑下来掉在地上,然后融化成了水,恣肆流淌。我想,被从房檐边缘落下的雪而砸中的人,都会厌恶这冰凉的感觉。雪,无论落在哪里,到最后都会融化,都会渗入大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好像我们年轻学生的成长一样,开始的憧憬和之后的挫折,都是真真切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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