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这个“窗口”—— 读姚瑶《“村BA”：观察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窗口——台盘村乡村振兴故事》有感

　　台盘村位于黔东南州的苗疆腹地，全村共计272户1188人，是一个典型的苗族村寨。台盘村举办的“村级篮球联赛”，因其对篮球“快乐”本质的坚守而火爆全网，被称为“村BA”，这称谓的村寨和英文组合，让一个边远苗寨的篮球赛事享誉全国。一场球赛，几万人现场观战，几百万人网上浏览，这样的盛况本身就值得关注和分析，央视称之为“观察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窗口”，则为本土作家姚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即透过这一赛事，观察乡村振兴中的中国式现代化进程。日前，姚瑶出版了新书《“村BA”：观察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窗口——台盘村乡村振兴故事》(以下简称《村BA》)，该书入选中宣部2023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由贵州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后，入选2023年“中国好书”推荐书单。

　　是的，广大农村不能现代化，国家就谈不上现代化。

　　“村BA”带来的变化是显著的，“在‘村BA’火热的背后，‘以赛助旅、以赛扶产’全产业链条和消费新场景、产业新模式、旅游新业态正在形成，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已经成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巨大动力。”姚瑶在(《村BA》)中讲述一个又一个感人的底层人物的故事，他们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基石。

　　仔细想来，这个“窗口”也只是一个观察的“窗口”，因为“村BA”是一个个案，一个不可复制的个案。不热衷赛事的人群，他们无法“以赛带什么”“以赛助什么”，或“以赛扶什么”，所以，姚瑶在获得这个“窗口”的同时，也在提供一个如何认识“窗口”的问题，即广大的乡村，都可以借鉴“村BA”，找到自己产业或文化优势，形成自己的“窗口”，讲好自己的乡村振兴故事。

　　虽然“村BA”只是个案，但支撑它的背后力量却是共有的，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首先是“坚守”。姚瑶讲述了台盘村的篮球历史，篮球从上世纪40年代进入台盘，就与民族节日“吃新节”成功嫁接，成了普通村民最喜欢的文体活动。困难年代，拿布料捆扎成球，用铁环搭篮圈，而现在，每逢赛事，嫁出去的姑娘要回来观战，外出打工的年轻人要回来参赛。这样的坚守，会形成集体无意识，锻造出一条颇具情怀的精神纽带。

　　其次是“纯粹”。坚守什么?坚守的就是纯粹。台盘村村民说：“‘村’是‘村BA’唯一的姓氏。‘村BA’永远只能姓‘村’。”(《村BA》)商业本来是个中性词，但如果资本进入“村BA”，就资本追逐利润的本质而言，必然会本末倒置地污染赛事的“纯粹”。“纯粹”就是保留篮球运动的本质属性，那就是在运动中获得“快乐”!事实上，就像我们常言的“道德”一样，它不是他律的，而是自律的，如果只是别人的要求，那么“坚守”就有痛苦的一面，而只有快乐地坚守“快乐”，才是发自内心的“坚守”。《村BA》中，对篮球说得较多的一句话就是“快乐”。

　　最后是维护。坚守纯粹的快乐，就需要详尽的规则，球赛规则，赛事规则，然后是乡规民约。民间习惯法是国家法律的补充，它是他律的，而不是自律的。但是，他律会内化于心，当敬畏之情产生的时候，精神层面的追求就开始形成。2005年凯里市直60多家单位轮流上街执勤，便让凯里人有了对规则的敬畏，文明程度飙升一截。这就是他律内化的效果。事实上，台盘村对篮球的热爱，本身就是一种精神追求，而这种追求才是乡村振兴的先决条件。

　　以上所谈仅仅针对作为篮球赛事的“窗口”。姚瑶是位诗人，他在《村BA》的每个章节前都赋诗一首，这当然有传统章回小说的痕迹，但更多的是作为诗人，他抑制不住对黔东南广大农村翻天覆地变化的深情表达。我们用他的一首诗来结束这篇小小文章。

　　我写下了纯粹，写下了快乐

　　此刻，芦笙吹出了最美的旋律

　　此刻，“苗迪”跳出了最动人的舞姿

　　此刻，在空中划过的篮球

　　带着光芒。我已经看到了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