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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如画

发布时间: 2024-02-07   作者: 任随平   来源: 黔东南新闻网 编辑: 侯丽

  新年是一幅七彩斑斓的画页。

  画卷徐徐打开。在村巷深处,家家户户青灰色的烟囱间炊烟袅娜,盘旋着,逸散着,顽皮的鸟雀立于屋脊之上,追逐着,跳跃着,从屋脊到瓦楞,从瓦楞到屋檐,或者干脆簌簌地落到阔大的庭院里,倏忽之间又轰然散开。厨房的门大开着,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碰撞着,捂了锅盖的硕大铁锅里热气腾挪,或是蒸着馒头,或是煮着肉食,新开锅的馒头热气迷蒙,白嫩鲜香,手快的女人顺着蒸笼侧面猛的一拨,双手掬起,顺势放在案板上,一锅刚出锅,还未全部点上小红花,一锅已然入锅。灶间的火苗舔舐着锅底,间或之间将长舌挤出灶门,女人们灵活地躲闪着火舌,往灶间加着柴火。这时候,整个厨房里擀杖的滚动声,鼓风的飞转声,女人们躲躲闪闪的嬉闹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那么生动有序。庭院里走动着的人,猛然之间停驻了脚步,听着屋内的笑声,默然发笑一阵,又兀自去忙手中的伙计。

  出了庭院,顺了村巷没几步,便是宰年猪的锅台所在。

  赶集回来的人们,上了年纪的长者,围拢着锅台悠然立着,宰年猪的人手脚伶俐,在围拢着的人群间穿梭着,忙活着,锅台上的铁锅里沸水腾挪翻着热浪,水汽四散,将整个锅台弥漫着。人们相互闲聊着,预估着吊在木架上猪的重量,有人论说着年节的丰歉,也有口舌灵活地讲述着来年庄农收成。孩子们在人群的空隙间猫着腰穿梭追逐,将快乐播撒在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声里。

  及至夜幕从山间围拢而来,整个村庄沉浸在暮色掩映里,宰年猪的锅台边火光还在醒着,人家庭院里的灯火也已点亮,灯火氤氲,氤氲的灯火流动着融融暖意,落在人家屋檐上,落在突兀而立的杨树枝柯间,风安静地睡去,忙碌一天的人们也在融融灯火里围炉煮茶。煮一盏茶,叙一段话,夜在渐深里养育出无限暖意。

  就这样,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除夕将是一年中最为繁忙的一天,既是一年的小结,也是新年的肇启。人们早早起来,洒扫庭除,屋里屋外,收拾得整洁一新。这天,女人们还会在厨房里继续补充一些年节吃食的菜蔬,并早早为除夕夜守夜做好各种各样的饭菜。饺子是必备的美食之一,肉馅的,菜馅的,有的还会在馅子中包上硬币,当美味可口的饺子在除夕夜端上餐桌的时候,以吃出硬币多少预示来年收入多少,暗含了多少美好的祝福与寓意。卤猪蹄,蒸年糕,拌凉菜,摆糖果,一应俱全。而当午后十分来临,孩子们已在大人的带领下开始贴春联,红红火火的春联贴上门楣、贴上庭房,鞭炮声四散响起,一切都是那么相得益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当家家户户收拾停当,夜色未至,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已然点亮,整个村庄笼罩在祥和的浓浓暖意里。村巷的开阔地,鼓声雷动,孩子们跑动着,将一年的开怀与喜乐释放出来,笑声跟随奔跑的脚步此起彼伏。

  夜深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守夜的时光在热烈的氛围中拉开帷幕。

  新年的画卷将又增添一抹亮色,酡红的春天已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