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年时节,应朋友之邀,我又一次来到了美丽的黔东南。
原本是想过了侗年后去看“村超”,却因为时间不对,没赶上有赛事,就只能另辟蹊径重新安排行程。
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去探访那个曾经听说过的藏在黔东南大山深处神秘而传奇的地方——占里侗寨。
顶着飘飘洒洒的冬雨,怀着扑朔迷离又激情向往的心情,我和朋友们出发了。
车窗外的世界,是大山与冬雨的华丽再现和不断更迭;眼前的道路和道路两旁的风景,在这雨夹带雪的装扮下,似乎更是峰峦叠嶂,连绵不断;加之丝絮般的山雾缭绕,越发显得更神秘莫测,让我看不清楚,也数不清楚,只顾专注地紧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这冬雨飘逸的山间道路上前行。
终于,经过九弯十八拐,在雨夹着雪的大山深处,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四周绿荫环绕、炊烟袅袅的村寨;手机导航提示,这就是我们设定的目的地——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高增乡占里村。
不错,它就是我一直想探其究竟、博宇破冗的神秘侗寨——占里。
停好车,撑起伞,裹好厚厚的冬装,我们赶紧找到了村委会。在表达了来意之后,村干部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为我们找了一名当地向导。至此,我们便开启了神秘占里的探访之行。
在向导的热情引导下,我们沿着从寨边流过的都柳江右岸,迎着忽大忽小的冬雨和刺脸的寒风,边走边看一路朝村里走去。
沿途,只见远处的侗寨鼓楼若隐若现,河床里溪流潺潺,无数只鹅鸭在水中嬉闹觅食,高高的晾禾架沿河而立,不时还有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肩挑担草的村民朝我们走来并友好地打招呼。
我们猜想,可能是因为向导的缘故,村民们才会对我们这些陌生人这么友好而少了与生俱来的陌生感。
可向导却自然而然地说:村里对文明待客之道和礼仪宣传得很好,村民对外面来的客人都会比较礼貌客气,朴实、善良和友好,是占里侗寨对我们的第一印象。
我们情不自禁地感到有些惊讶:这近乎原始的侗寨村落,竟会与现代人类文明的共识,这么自然和谐地联系在一起?
冬雨一直在下个不停,我们认真地跟着向导,边走边听她给我们讲述着占里的故事,用心感受这里的一切。
其间,不时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侗歌声,以及农户家禽的欢叫声。呼吸这里清新的空气,聆听着村民们相互寒暄的侗话乡音,我们感受到侗寨流露出的真诚和文明。
寨子里有一个高耸的正六边形、呈宝塔形状的鼓楼。向导告诉我们,鼓楼是占里村寨的中心,全部用杉木建造,榫卯结构,整座鼓楼没有一颗铁钉。
来到侗族鼓楼前,一幅“神秘占里”的框表大字跃入眼帘。
向导告诉我们:很久以来,村里的族人就很重视自己的族规文化,每到有盛大节日或庆典活动时,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会身着侗族盛装,围在鼓楼四周狂欢,唱歌跳舞。所以,每逢节日,现在我们看到的这里,都是族人重要的结集地,也是游客们最佳的参观游览时间,人虽然很多,但却十分热闹。当然,要是你们能在十月份来,赶上秋收时节,遍地的金黄稻子和晾禾架上挂满的稻谷,把整个村寨装扮得“满地尽显黄金甲” ,那才是占里侗寨最美的时刻。
听她这么说,我们不免有些遗憾,但仍想不失时机地对占里进行探究。
向导好像明白我们的心思,于是,她带着我们从古楼旁边的小道顺阶而下,再经过两个木屋间的狭窄小道,来到一处有两口水井供着神龛的地方。
向导指着水井介绍说,占里的族人世世代代都恪守“婚后两孩”的寨规,拥有朴素、先进的优生优育意识,被誉为“中国人口文化第一村” 。大家现在看到这里有两口水井, 一口叫“榕树井男井”,另一口叫“榕树井女井”;自古以来,这两口水井,再配上神奇的“换花草”,按照寨子里的女药师世代相传的制作和发放,配上这井水服用之后,村里的人家大都生育一儿一女。
我们听得扑朔迷离,半醒半知,瞪大了眼睛。同时也猜想,几十年来占里侗寨人口自然比例和谐生长等这些事实,难道都与它们密切相关吗?
不仅如此,占里侗寨建寨七百多年来,世世代代都遵循着戒律森严的寨规:不许赌博,不许偷盗,不许乱砍滥伐等;无论是谁,一旦违反了寨规,就会被逐出村寨,三年之内不能回来。而这些“村规民约”,早就镶刻在了古楼周围墙上,成为占里村必须人人遵守的“族规民约。”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赞叹占里族人传统的“法制”和优生优育观念;同时也在想:这些古老而又传奇、彰显人类文明进步的古训及寨规,无疑又会为占里侗寨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惊叹不已。
与向导道别后,我们径直登上了位于占里侗寨东边高处的风雨桥。
从这里看去,整个侗寨尽收眼底:古香古色的吊脚楼,威严屹立的侗寨鼓楼,层峦相间的原野梯田,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潺潺奔淌的山间溪水,还有原生态的侗族文化以及亲和淳朴的族人村民,让占里侗寨俨然成为一个原始与文明交相辉映的世外桃源。
纵观整个占里侗寨,至今仍保存着十分完好的自然生态与绿色环境;植被丰富,空气清新,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商业行为与工业污染;被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所覆盖;那些建造在古树浓荫下的低矮木楼,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原始时代的部落遗址,而不像是一方现代的农家村落。
但是,如果你一旦身临其境,去真心感悟、耳濡目染,就立即会被这里独到而又神秘的文化和原始的文明所震撼,并且会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要为它点赞,为它讴歌!
冬雨仍在不停地下着,我的思绪也一如这雨与雪交杂的天地,缠缠绵绵,懵懵懂懂。
怎奈时候不早了,回家的路还很遥远,我们驱车返程,载着在占里农家里买的醇香糯米以及糍粑与银饰,恋恋不舍地同占里告别。
“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这一路虽雨雪相伴、冷寒相随,但能切身领略到占里神奇、纯粹的美,我们这一趟临时起意的旅访,也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如果说,走进占里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它是那么古朴、自然与和谐;那么,告别占里我们自然会洁浊扬清,把它用古老淳朴文明凝成的亲切和与温暖,以及占里族人对今后美好生活的向往,化为启迪心灵的切身感悟,汇聚成星辰大海。由衷祝愿今后的占里,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赓续血脉,彰显魅力,逐梦前行。
光阴荏苒,渐入岁末篇章;驱散雨雾,奔赴来年春华。
神秘的占里,其实人们对你古朴的民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认同和欣赏,就是对你最高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