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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真情—— 怀念伍略老师

发布时间: 2023-11-14   作者: 潘洪波   来源: 黔东南新闻网 编辑: 侯丽

  我崇拜伍略老师,应当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已经读到他的一些文学作品了,暗自赞叹,十分地羡慕他,虽然没见过他,我已经惊讶地佩服他的作品写得生动感人。然而,真正与伍略老师认识,我们还是在1988年全国第一次苗学会在贵州省黄平县成立期间见面。当时我作为当地的向导,亲自带着伍略等一大批老师们,到我的家乡去游览著名的“黄飘大捷”古代战场遗址和风景名胜的飞云洞景区。大家一路上畅所欲言,一路感叹着历史的辉煌。

  之后不久,我第一次就接到了伍略老师从贵州省作家协会发来的通知,邀请我到仁怀县去参加贵州少数民族文学改稿会。说实话,当时我感到压力较大,自己连州省级作协会员都不是,连一篇像样的作品都没有,哪有资格去参加这样高规格的改稿会。可伍略老师在信上积极鼓励我一定要去见下世面。伍略老师把我这来自基层的小小的业余文学爱好者,作为一棵幼苗般看待与呵护及培养。于是,我才鼓起勇气前往仁怀参加文学改稿会。这样,我第一次有机会到名扬海外的贵州茅台酒厂去参观学习,也是第一次感受茅台酒的芬芳气息,也是第一次品尝到茅台酒的醇味。

  在茅台学习改稿的那几天,我也是第一次聆听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们谈创作经验和他们那高瞻远瞩的创作理念,并传递出许许多多的写作知识及创作方法等,深受启发,收获满满。接着,我又有幸参加第二、三、四次文学改稿会,分别到了铜仁的松桃,黔东南的天柱、凯里等地参加文学改稿班学习,这些机会都是伍略老师关心关爱与培养的结果。为了不辜负伍略老师的期望与鼓励,在几次的改稿会回来后,我努力创作了一部大型歌舞文学剧本《锁在深山的爱情》并编排上演,在黔东南州文艺汇演中获特等奖,在州省内外有了一定的影响,引起了文艺界的高度评价。不久后,我就考取中国新闻学院读书去了。大学期间,我与伍略老师不断的书信来往频繁,受到他的鼓励与鞭策。我们在关于民族文学艺术创作的理念问题上探讨的不少,使我深受启发与感动。毕业前夕,我有机会回到贵州电视台实习期间,我与伍略老师见面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除了伍略老师时时关心我的工作与生活话题外,我们更多是关于苗族文学艺术创作如何突破现状格局问题进行交流。到了1993年,我离开省城又回到黄平县工作。不久,得到党组织的培养,我被提拔到黄平县旅游局任职并主持工作去了,伍略老师仍然不断地来信鼓励我积极工作干出一番成绩来,好好报答党和人民的培养之恩。同时,也鼓励我不要停止对文学艺术的追求。说实话,由于我所处的行政事务繁重,工作压力较大,几乎抽不出一点时间来思考文学艺术创作了。之前,我在所参加的文学改稿会及笔会中,当时也触动自己萌发,要有写一部反映家族人,在六七百年来的历史长河中的生存与抗争,矛盾与和谐相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追求幸福生活的构想。但由于公务在身,迟迟无法动笔。

  1994年的一天,突然我就接到伍略老师来的一封信,他特别提到的是,他想到黄平来住一段时间,想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进行一部长篇创作。我立即回复答应,并安排了伍略老师,在县委招待所一处十分安静的房间住下来。这里比较安全和安静,吃饭问题就在我家解决,遇上什么就吃什么。县委招待所距我家住处不达百米,比较方便。那时,我夫人正好在县图书馆工作,上下班时间比较正常,她本十分贤惠和能干,她每天都为伍略老师变换着不同的饭菜口味,吃的都是乡下农村买来的原生态的东西,确保伍略老师吃得香有营养,开心健康,让伍略老师十分满意。伍略老师这个人十分低调随和,生活简朴,从不讲究,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很好招待。就凭他那细声细语的语气和他那天生一脸带有酒窝的笑容,就让人感到他的亲和力。伍略老师透露他与我父亲同年,因此,我们家人都把伍略老师当作父辈,十分的敬重。就这样,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忙于他的创作写稿事务,我也忙于我的行政事务,只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才一边吃饭一边交流一些文学创作上的事儿。

  伍略老师谈得更多的是,关于他的长篇历史小说《逐鹿大战》的创作话题。当时,他还是作为全国人大八、九届人大代表,他多次出席全国人代会议,并写了不少关于边远地区,尤其是西南地区的贵州少数民族经济和文化事业如何发展振兴的议题,对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事业发展起到推动作用。特别是在参加全国人大代表的龙明武(伍略)和张明达及苗族将军作家陈靖等等的努力和呼吁下,引起上级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形成共识,全国首届炎、黄、蚩三祖文化学术研究会在河北逐鹿县召开,并促成黄帝、炎帝、蚩尤三祖先的雕塑像落成。之后,伍略老师流露,他决心在他后半生中无论如何的呕心沥血,都要把长篇历史小说《逐鹿大战》写出来,特别是对蚩尤祖先这个伟大英雄人物表现出来,展现给中华民族各子孙后代。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宏伟的事业上了。因此,他翻阅和查找了大量的历史文献资料,深入民间调查采访研究与考证,并与各有关史学家、文学家、人类学家等,共同为蚩尤“正名”四处呼吁。这样,在九十年代全国掀起了“蚩尤热”的热门话题之后,伍略老师就静下心来到黄平动笔开始了他的创作长篇历史小说《逐鹿大战》第一篇章的序幕。据说,到了2004年,在贵州省作协的文学招标作品中,他的这部长篇历史小说《逐鹿大战》荣获中标。但十分遗憾,伍略老师只写下了20多万字后,他就不幸仙逝了。

  我记得,在黄平期间,伍略老师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创作长篇小说《逐鹿大战》之外;他一边闲下来时,就积极鼓励我抓紧把家族历史记忆往事写出来。他说,不要受文学体裁的限制,抓紧写下来再说。他心切地说:“你这部书很有价值,应早日动手写出来。不然,我怕能不能有幸看到这部书的问世,还是个问题。”

  听了伍略老师的这番话后,我感到心里压力不小。同时,我也为伍略老师的身体健康忧虑,主要是他那超负荷的日夜不停地写作十分劳累;他长期以来还有嗜烟的习性也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影响。不久,我所在工作岗位有了变动,调到了政府综合经济部门的发改委工作去了。一年后,又变动到县政府工作,行政事务越来越重,身不由己。这样,把之前我所构思的手稿一搁再搁。有时想到了,但又力不从心,实在对不住伍略老师一片真情的期望与鼓励。一直到了2018年,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完全闲置退休之后,才重新捡起那些草稿,拍去一层厚厚的灰尘,开始点燃已经近黄昏的激情。但自己已经年老病多了,写写停停,耗尽了五六年时间,完全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爬格子写出五六十万字拉拉杂杂的初步书稿。并得到省内有关专家们在评审中给予肯定与高度评价。虽然,书至今还没有得到正式出版问世,但已经形成记录了我们家族人在历史长河中点滴闪光的记忆。

  此时此刻的回想,在我一路走来,是离不开伍略老师初衷的关心鼓励才有今天成果。然而,在我所写书的初稿时,没有得到伍略老师的亲临指导,而感到十分遗憾,他早在2006年已经仙逝。全国失去了一位优秀的苗族作家,我则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为此,我为伍略老师感到深情的怀念,怀念伍略老师长期以来,对我的关心关爱和培养的那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