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差在外,我委婉拒绝对方厂家隆重宴请后,给当地的老同学打电话,想和他聊聊天。城市的晚高峰有些拥堵,他打车过来说怕酒驾。
我们随意穿过几个小胡同,找了一个路边摊。十几平方米的小门市房,在外面摆上很多小桌子。找了一个角落处桌子,点上几盘肉串,几盘蔬菜,几瓶啤酒。我俩举杯对饮,回忆曾经受过的苦,从心灵深处发出满足感的笑声。和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在忆苦思甜,这就是一种福气。友情,是世间最美妙的情感。当画家遇上友情,创作出“我们的友谊遍天下”美丽的画作;当音乐家遇到友情,弹奏出“高山流水”美妙的乐曲,当诗人遇上友情,留下“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动人的诗句。
有人说:“田边一群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容,最真实的笑声。”我不羡慕,这路边摊的笑声也是发自心灵深处。
当一个人无所求时,就是最真实的,如果再去营造假象,都是多余,无意义的。在公司我工作勤勤恳恳,就连电脑打字纸一张也舍不得浪费,尽量正反面用。其实我既不自信也不自卑,从不影响工作。不晓得老板是怎么知道的,悄悄给我加了薪水。后来公司效益每况愈下,资金不足,贷款到期。员工纷纷“跳槽”,最后只剩几个人了。
一天早上我来到公司,看见老板正在哭泣。像喝醉酒一样,有些神情恍惚,这是打击后的精神崩溃。笑容可以瞒过所有人,心痛却瞒不过自受的事情,使人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是挫败的时候,哭泣才是最真实的。我鼓起勇气劝他:苦难一经过去,就会变为甘甜。生活,事业一切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晚上回到家里,睡眠很好的我失眠了:“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很多时候,为了适应社会,我们会把自己伪装起来。劳动路上,努力奋斗。但当人在为目标奋斗而又失败后,筋疲力尽,无奈在沉默中咬牙前行。
“我就不信一辈子都没出息,”老板当年扔下这句话,哭着离开了贫穷的家。为了他的理想,他几乎没日没夜地工作。一心想做人上人,要出人头地。幸运的开始,不等于幸福的结局。如今资金断链,公司以后的希望在哪呀?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把钝剑看似不锋利,可日复一日在人的心尖上磨来磨去,也就慢慢地练成了这一颗无坚不摧的心。“忘,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选择。”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其实,我们都在为了自身价值而奋斗,为自己的梦想在拼搏。“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希望,就在眼前……
岁月流逝,心情注视。“精神富足,物质简单。”人在什么时候是最真实的,是放开戒备卸下伪装与老同学把酒怀旧的时候,是穷途末路的时候。“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小区早市嘈杂声,敲打着我难眠的梦境。这一夜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也许是我最真实的时候吧?